艾菲爾鐵塔,高三百公尺,位於巴黎戰神公園,自西元1887年起建,僅花費兩餘年時間完工。
踏著夜色,養望高聳入雲的鐵塔,冰冷的鐵硬外表幾乎融入幽深的晚空中。
對於這個時間點拜訪的亞瑟,管理警衛並無質疑,且親切的幫亞瑟啟動電梯,可以推測邀約的人已經先行到達。
電梯緩慢向上移動,將視線投向遠處,巴黎城的景色緩慢遠去,墬入一片的漆黑中。
自己並非第一次拜訪此塔,不,應該說早在這座塔完建之際,就被強拖來此參觀,當然那也幾乎是一百多年前的往事。
這座世界建築史上技術性傑作的塔,在完建時至往後四十五年一直保有世界最高建築的頭銜,至今也是法國巴黎重要代表性的標誌。
自然地,也替法國政府帶來每天一萬多的世界各地觀光客,以及他們口袋中的鈔票。
凌晨鐵塔上的精品電以及餐廳都歇業著,也很快的消失在視線內,電梯持續上升。
並非所有人都知曉地,這座鐵塔在建築過程中,遭遇多少抨擊批評及抗議的阻礙。
依稀記得,那兩年間,法蘭西斯收到多少藝術相關專家的抗議反對信件以及拜訪,使法蘭西斯為逃脫騷擾而溜去他國避難的狀況。
當然自己家也被耍賴借住了好一陣子,不過是以三餐當租金替換。
那段時間,自己也問過法蘭西斯是否喜歡那座塔。
『像個大怪物似的,醜死了。』
法蘭西斯的臉皺起罵著,不過又很快的恢復柔和的接著說。
『但是,誰的心中沒有怪物呢?』
自己始終不明白法蘭西斯當時的想法,最後直到鐵塔完工,被法蘭西斯拖著半炫燿的參觀後,只能告訴自己這座塔不過是法蘭西斯要跟自己宣告他家的工業程度並不輸給自己的一種手段而已。
鋼鐵交錯的陰影急速的滑過身體隱沒至腳下消失,自閃爍的縫隙中憋見星光已經失去光芒,這是黎明的預告。
其實亞瑟並不怎麼喜歡這座塔,儘管它有著象徵進步的技術,經過計算建造整座塔給地面的重量幾乎等於一個人坐在長椅的重量,外觀也集合了強烈現代感的特色,當然自己無法建出類似的建築並非討厭的原因。
而是如同當年登上塔頂法蘭西斯說的那樣,與巴黎格格不入。
像根心尖上的刺,冰冷、突出、而且孤獨。
當電梯到達頂端第三層瞭望台時,自動門緩慢的滑開,在寂靜無人的三百公尺高空,亞瑟有種如果現在朝外大吼,可以吵醒正在自己家睡的香甜的兩個笨蛋,當然他沒有作這種破壞他紳士形象的衝動。
他沿著電梯牆繞,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原本折起固定在天花板上的梯子已經被拉開放了下來,他沒有猶豫的爬了上去。
『如過艾菲爾鐵塔倒下,巴黎也就倒下了。』記得曾有人這樣說過,而法蘭西斯聽完苦笑說『巴黎倒了,這塔也倒不了。』
起初他認為那只是法蘭西斯那令人匪解的幽默之一,直到1940年的六月。
當高聳的天線閃爍著光告訴亞瑟他已經到達終點,遠離地面三百公尺的高空風勢強勁,但是對存活百年經歷萬變的他當然不成影響,他環顧四周狀況,除了中央佇立的 天線,剩下周圍一圈大約五公尺左右寬的平台,平台邊緣並無任何阻擋防護的圍欄—--畢竟這裡並非閒雜人可隨便參觀到達的地點。
自他爬上來的地點,正前方背對站立在平台邊緣,一身在夜間也可以分變的鮮豔色彩,深藍豔紅的軍裝,隨風飄動閃爍著微弱星光的長發。
「Bonjour,Arthur.」
法蘭西斯轉過身,表情罩著陰影有些冷淡,但那對雙眼投來的視線卻令人覺得彷彿燃燒起來。
「現在還沒天亮,法蘭西斯。」
亞瑟隨口吐槽,試著消除內心冒出的不安感,不論是對法蘭西斯此時冰冷的表現,還是他身上的卓裝跟配備—--兩把騎士劍。
法蘭西斯注意到亞瑟的視線,他熟練的取下一把劍並且抽出,將劍套丟到一旁,光滑的劍身在空中劃出道一閃而逝的光芒。
「這幾天,我想起一些事,想起很多人……其中一些有你,這些事當中,有些讓我明白了很多,也有些,令我困惑。」
「困惑的事,是亞瑟‧柯克蘭你……究竟是誰。」
法蘭西斯又揮了一下劍,眼神朝亞瑟望去,那雙眼中不帶一絲情感,只有無法突破的困惑以及思緒。
亞瑟皺起眉頭,向前走了一些。
「那麼,你明白了些什麼,法蘭西斯。」
法蘭西斯停頓了一兩秒,接著一甩手,將手中的劍鏘地一聲扔到亞瑟腳邊。
「我明白,我們都還欠彼此一場勝負,一個結果。」
他再度抽出腰間剩下的那把劍,他將劍舉直立在臉前。
「之前那次,因為太過唐突的攻擊有失公平,這次,就這樣來決定,誰會受到女神的青睞。」
看著眼前突然的巨變,亞瑟愣著望著眼前的法蘭西斯。
一個結果……是嗎?是啊,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結果啊。
緩慢地,笑聲自嘴傾瀉而出,仰頭大笑,周圍的風彷彿也備牽動起來似的,狂暴了起來。
彎下身一把抓起地上的劍,站直後抬手將劍尖指著眼前的人,裂起嘴笑。
「女神?別笑死人了,法蘭西斯你這傢伙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是從這裡下去,去跟你一樣糜爛荒淫的地獄與撒旦交好吧。」
因亞瑟的話語而皺起眉頭,法蘭西斯揮下手中的劍,注視著指著自己的劍尖,兩人沉默著。
風仍強勁的刮著,兩人卻仍平穩的佇立在平台上,絲毫未動,似乎都在等待開戰前的那一瞬訊號。
漸漸的,西邊的天空盡頭,光線透出雲層散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光芒直接打在劍上,一瞬間奪目的亮光閃過兩人的臉。
腳步向前奔起,銀亮的劍鋒如同日出的光芒劃開天空,金屬相撞的聲響自塔頂炸開,震動著鐵塔高聳的身軀。
一場上不了天堂,下不了地獄,不知道原因卻要有結果的廝殺,被迫開打。
*葛格家的鐵塔在建築的期間真的被罵得很慘,而且就連蓋好後都差點被拆掉,反正有興趣的可以去估狗,至於要怎麼去塔頂,我沒去過,所以如有錯誤請見諒(鞠躬)
*1940年六月是二戰巴黎淪陷。
日出的光芒退去巴黎城朦朧的色彩,身在高處,更能感到搖搖欲墜的危機。
幾公尺不到的空間,繃緊神經落下每一步的地點,恐懼的就是那失足便是數百公尺的落差,粉身碎骨的下場。
劍鋒交錯,閃爍相殺的星火,疾如風的劍勢,衝著只為致命的結果。
太過遙遠卻也太過熟悉的刺激,沸騰著鮮血,燃燒著深處戰爭的因子,蠢蠢欲動。
就像兩人本來就一直持續做的事,及時腦海遺忘了,但身體卻清楚記憶著,相互廝殺的滋味。
騎士的劍講求的是速度,然而每一擊施力著墨不多,法蘭西斯像風如雨的攻擊在亞瑟身上劃開為數不清的傷口,卻影響有限。
而亞瑟揮舞著海上霸氣,一次次準確的出擊,都使法蘭西斯吃力擋下。
過程就如同那數百年前一樣,持久且僵持不下,眼看著太陽自清晨已經朝天頂爬上,雙方你來我往的交鋒卻毫無削弱跡象。
然而天機難測,女神如同女人,善變令人無法深究探索,勝負總是來的毫無預警。
在法蘭西斯勉強接下亞瑟的攻擊時,手中傷痕累累的劍鋒終於應聲斷裂,同時攻擊對劍身造成的衝擊讓劍柄自法蘭西斯手中震落,也使自己腳步失去原有的平衡。
眼見機不可失,亞瑟拉回劍勢準備致命一擊。
突然,亞瑟的腦海閃過的事先前那場夢境,劍鋒貫穿法蘭西斯胸口的畫面,以及自己染滿鮮血的雙手。
攻擊遲疑了,失去了時機,同等失去勝利。
法蘭西斯敏捷找回步伐閃過亞瑟的攻擊,情勢轉變成撲空的朝前方倒去,原本及時踏出支撐的腳,卻因為落點偏移而腳裸扭到,身體仍繼續向前倒去,而眼看平台的邊緣近在腳邊,望著整個巴黎映入眼簾,亞瑟闔上雙眼。
一隻手扯住亞瑟的手臂,將他身體以手為圓心劃出圓弧甩回平台內,當手鬆開後亞瑟整個人無法控制的撞上平台內的地板。
當他迅速自地上撐起身來回望,視線所及,只剩把斷劍以及他的在風中,面對突然的劇變。
一聲法蘭西斯嘶啞的叫喚,將原本平凡的巴黎早晨,應聲撕開。
背對著鐵塔墜落,迎面而來的強風震著鼓膜犯疼,雙眼瞇起欣賞眼前急速放大的自家首都,好歹巴黎也曾經被稱為最接近天堂的城市,即使自己不知是否上的了天堂。
對於剛才的舉動,自嘲著原本可能到死都無法明白的現象,這下真的到死都無法明白。
心究竟在身體的何處,似乎不是在名為大腦的地方。
唯一可以得知的便是,當亞瑟科克蘭與死亡畫上關連時自己便會失去所謂的自主能力,或者說,其實這一切都是那個法蘭西斯所做的選擇。
選擇亞瑟‧科克蘭,而不是法蘭西斯‧波諾弗瓦。
即使身為國家,這樣似乎也無法免於死亡,那麼在這短暫的時間裏,繼續困擾著自己也挺不划算,或許來祈禱,痛苦的瞬間能更加短暫,還是祈求引領自己的使者是個可口迷人的外表才好?
法蘭西斯──
呼嘯而過的風裡,似乎混雜著細微的吶喊,是死前的幻聽嗎?
法蘭西斯──
逐漸清晰的聲音,若這是所謂的人生跑馬燈,也太單調了吧?
縮起下巴跟上半身,始朝下墬落的臉可以一探究竟上方聲音的源頭。
背著光,除了被太陽照的閃亮的一頭金髮外,就是即使相隔數公尺也能清楚看見的白色裝扮。
是天使來了嗎?難道真的上的了天堂了?心中被驚訝所占滿。
法蘭西斯要──撞──上──
耶?
背上突然遭受一記粉碎性的衝擊,整個人撞上艾菲爾鐵塔下方便寬的支柱之一,因為撞擊身體朝側邊彈開在空中翻滾數圈。
一側肩膀以及助骨斷開的劇痛刺激著所有感覺神經,僅依稀感覺到被人抱住的感覺後,便失去意識。
海水或是汗水的苦鹹、乾涸的血腥混雜著燒焦的臭味,蠻恨的阻塞的鼻腔以及大腦。
就像即使已經做好面對死亡的自己,對方仍吃力不棄的背著這副殘破不堪的軀體,往港口走去。
天空罩滿的不知是戰火燒起的濃煙,還是上天仰鬱的心情,只知道如同腳下的這塊土地,逐漸惡化下去。
幾台戰機滑過頭頂,在不遠處的天邊纏鬥,當這場短暫的表演結束後,些許的對墜落的是那個土豆家的飛機趕到竊喜。
然而好事不多,災難連連,墜毀的敵方戰機在地面炸開的衝擊,由後使兩人往前方飛起,然後面向地面的栽入泥土中。
在全身無處不哀疼的狀況,自己放棄掙扎的試著讓泥土悶死自己。
不過對方似乎不領情,身體蠻恨的被翻過,背貼上地面時骨頭似乎又斷了幾節,疼的哀嚎著。
「哥哥我疼死了,你自己逃吧,哥哥我不行了。」
「大笨蛋!」
對方怒吼一聲,有些踉蹌的從地上爬起,雙手抓著自己的手臂,繼續緩慢的朝目標移動。
但是重重的傷上加傷,拖行沒些許距離,兩個人又與大地親密接觸。
「哥哥我走不了的,亞瑟,你自己走吧,沒用的。」
「閉嘴,笨蛋。」
已經撐著最後的意識吼著,對方仍毫無猶豫的繼續重複剛才的掙扎,拖、拉、抬、扯,然後摔倒,再起來。
「亞瑟,夠了…真的夠了…就算你把我帶到別處,哥哥我也不可能撐過路德維希把巴黎攻破,你很清楚的…我們不可能阻止……」
「閉嘴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跪在自己臉上方,雙手瘋狂敲打兩邊的土地,任由地上的碎石劃開皮肉,仍持續嘶啞的大吼,直到嗓子沙啞。
緩緩的,淚珠顆顆的落在臉頰,源頭卻不是自己。
「不會的…之前打的你滿地找牙你不也死撐著…才不會有那種事…」
看著近在眼前的臉即使傷痕累累,卻無損那雙翠綠的閃爍。
「禍害遺萬年…上天才不會希望你這個混蛋到他身邊去…絕對不會…」
斷續的哭喊,嘴上狠毒的話語,卻在心底流過一波暖流,自胸口散開。
「所以閉嘴笨蛋…不准死掉大笨蛋……」
是吧,自己就是太笨了,才會這麼輕易的被打垮,這麼懦弱的逃避,這麼簡單的認命。
這麼愚蠢的一再惹惱你,這麼無奈的遺忘卻有無法控制的愛你。
「撐下去笨蛋…大笨蛋…」
是啊,早就在不知道多遙遠的時代以前,在那書信似乎還無法流通的時代,在那見面都要耗費數日時間的時代,在那個語言還無法完整訴說情感的時代。
在那個仇恨殺戮還沒有汙染的森林裏,在那個只有精靈跟鮮花的草原上,因為那隻金色毛蟲的翡翠魔法,讓我無法自拔的深愛著你。
身體仍是疼痛不堪,眼前仍是那張不滿傷痕的臉龐和那雙含淚的眼眸,然而對方浸滿鮮血的軍服換成了淨白的外袍,背上多了對潔白的翅膀。
躺著的地面換成了冰冷的鋼鐵,原本烏雲密布的天空換成了一片晴朗的白天。
「不准死掉笨蛋…醒來大笨蛋…」
不同的場景,卻重疊的話語,像個訊號,將腦袋深層的某個鎖上的門蠻橫的撬開,許多遺忘的、丟失的、藏匿的或者不禁意收起來的,全部傾洩而出。
是的,不是為何如此,而是本該如此。
望著眼前哭皺的臉,自然的勾起嘴角笑開,使對方驚訝的瞪大眼。
「小亞瑟你那眉毛皺的都快連成一線了,哥哥我可不希望被這麼好笑的天使帶路啊。」
某個巴黎的早晨,在一聲撼動大地的笨蛋努吼聲下,一切回歸正常。
趴在病床旁,頭枕著自己的一隻手臂,另一手握著插著點滴的那人的手,其實那袋只是普通的葡萄糖水,用於給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病患補充生命。
這樣的畫面似乎不久前才見過的樣子,看著眼前的景象忍不住說著。
這是那場高塔上對決後的第二天,亞瑟回想起那一早發生的經過,心中除了不斷重複出現的驚訝外,想不出其他的形容。
那天本來要從塔頂墬落的自己,卻被法蘭西斯拉回,而換成了他掉了下去。
而那之後呢?其實自己也記不太清楚,簡單來說成功的變成了不列顛天使跟著飛了下去。
事實上,自己幾乎只有再喝醉或是某些精靈朋友的幫助下才能成功的變成不列顛天使,不然隨時可以飛上天不造成恐慌嗎?
在差了幾秒的時間追上墬落的法蘭西斯,然而他卻因為撞上鐵塔的下方較寬支架而昏了過去,在自己奮力將他抬到其中一條鐵條上躺著後,馬上打了電話求援,而阿爾非常難得可靠的開了架直升機出現。
這途中,那傢伙似乎有清醒那麼一下。
送達了醫院,動了長達七個小時的手術,確定法蘭西斯還是不受天堂或是地獄的歡迎,完好的被留了下來,附帶身體左邊肩胛骨的粉碎性骨折以及為數不少的骨頭撞出裂口。
那麼現在呢?只有等他清醒了吧。
不過心裏卻有股不安感,即使似乎有那麼一瞬間,法蘭西斯似乎有恢復的跡象,但是可能又像剛才阿爾說的,那樣的傷害衝擊下,不會又忘光了嗎?
如果又忘了,要怎麼辦?
是任由這一切重複上演,還是讓自己認命的也將他給遺忘?
不自覺地,腦海浮現不久前跟王耀一起到法國玩的女孩憤怒的表情,她激動的喊著。
「要喚起記憶當然要用非常大的感情才行啊!」
感情…我對法蘭西斯的感情…夠大嗎?
記得似乎在很早之前,早到兩個人都還不懂傷痛的滋味之前,曾經有次法蘭西斯在與自己的打鬧之中,假裝受重擊而倒地不起。
而當下的自己當然無法清楚發現被騙的事實,則是真的受到了驚嚇,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叫喚著他的名字。
之後呢?是怎麼讓法蘭西斯醒的……好像,是那個魔法吧…
緩緩握緊插著點滴的那隻手,然後放開,慢慢的移動身體坐到病床旁。
「醒來吧,法蘭西斯,我命令你醒來……」
像唸著咒語般輕聲的呢囔著,然後傾身向前,慢慢的吻上法蘭西斯。
如同那個時候一樣,是個很單純的吻,使有雙唇輕輕貼上,然後等待著名為奇蹟的魔法,來破解詛咒。
而接下來發生的,究竟真的是奇蹟,還是又是場騙局,這些都不再重要,看著眼前法蘭西斯緩緩張開眼睛注視著自己許久,然後溫柔的笑起。
「小亞瑟吻了哥哥是要負責的哦。」
不正經的笑容、不正經的語氣,還有不正經的自動的摸上自己的大腿,如果是之前,自己應該毫不猶豫的揮出拳頭。
但是現在自己的選擇,是再次傾身吞掉了那不正經的輕笑。
「……笨蛋,要負責的是你才對。」
「哦?哥哥我真是太遲鈍了。」
不清楚是剛才的吻,還是法蘭西斯在自己身上游移的手,自己的氣息開始失序。
趴伏到對方身上,彷彿飢餓已久似的,索求著任何的親吻跟撫摸。
對方溫柔的退下自己的外衣以及長褲,體溫卻相反的持續上升,當法蘭西斯手握上自己的命根時,理智開始瓦解。
或許是怕造成傷處負擔,還是怕許久未經床事自己的身體,法蘭西斯的動作緩慢的進行。
然而身體每一處的渴求都已破表,不自覺的用臀部摩擦著法蘭西斯的命根,直到他的褲子也撐起帳篷才停下動作去幫他退下褲子並抓住他的命根。
「小、小亞瑟不能這麼急啊,你會受傷的。」
法蘭西斯慌張的扶著自己的腰,阻止自己直接做下去。
「法蘭西斯你不是說我們還欠一個結果嗎?那麼我們就在你這座塔上解決吧。」
說完便使臀部下壓,感受著法蘭西斯貫穿自己的熱度摧毀最後一點的理智以及全身肌肉因為疼痛與快感刺激的顫抖,等待些許的適應後撐著自己的身體在法蘭西斯身上起伏。
「小、小亞瑟你真是……嗯太亂來了……」
法蘭西斯也扶著自己的腰使力由下挺入自己的體內。
「哈、啊、啊…」
呻吟無法控自的自口中傳出,將自己平常矜持的形象拋到九霄雲外,任由自己身體每一顆細胞都接受著身下衝擊而來的快感。
「哀呀哥哥我說…如果醫生或護士進來可怎麼辦…小亞瑟啊…」
「啊、管、管他哈、去、去死啊、哈阿…」
夾帶著呻吟的回答,使眼前的法蘭西斯又不正經的笑起,看在眼裡不禁皺起眉頭,傾身吞掉那太過熟悉的礙眼笑容。
然而當雙唇分離時,對方的臉還是充滿笑意,令自己忍不住嘖了一聲。
「Je t'aime,Arthur.」
法蘭西斯開口,用他那黏糊糊的語言,那充滿色氣的嗓音,說那老套不變的台詞。
卻有種彷彿是很久以前,令人懷念的感覺。
兩人再次吻著、擁抱、感受和交換彼此的體溫,以及愛。
法蘭西斯,你的心在哪?
哥哥我的心,在那個充滿魔法的森林裏,在那個飛舞著妖精的草原上,在一隻金色毛蟲變成的蝴蝶翅膀的兩顆翡翠花紋上。
那到底是在哪裡?
在哥哥滿滿的愛裡囉。
那哪裡有你的愛?
Je t'aime.
...me,too.
END
踏著夜色,養望高聳入雲的鐵塔,冰冷的鐵硬外表幾乎融入幽深的晚空中。
對於這個時間點拜訪的亞瑟,管理警衛並無質疑,且親切的幫亞瑟啟動電梯,可以推測邀約的人已經先行到達。
電梯緩慢向上移動,將視線投向遠處,巴黎城的景色緩慢遠去,墬入一片的漆黑中。
自己並非第一次拜訪此塔,不,應該說早在這座塔完建之際,就被強拖來此參觀,當然那也幾乎是一百多年前的往事。
這座世界建築史上技術性傑作的塔,在完建時至往後四十五年一直保有世界最高建築的頭銜,至今也是法國巴黎重要代表性的標誌。
自然地,也替法國政府帶來每天一萬多的世界各地觀光客,以及他們口袋中的鈔票。
凌晨鐵塔上的精品電以及餐廳都歇業著,也很快的消失在視線內,電梯持續上升。
並非所有人都知曉地,這座鐵塔在建築過程中,遭遇多少抨擊批評及抗議的阻礙。
依稀記得,那兩年間,法蘭西斯收到多少藝術相關專家的抗議反對信件以及拜訪,使法蘭西斯為逃脫騷擾而溜去他國避難的狀況。
當然自己家也被耍賴借住了好一陣子,不過是以三餐當租金替換。
那段時間,自己也問過法蘭西斯是否喜歡那座塔。
『像個大怪物似的,醜死了。』
法蘭西斯的臉皺起罵著,不過又很快的恢復柔和的接著說。
『但是,誰的心中沒有怪物呢?』
自己始終不明白法蘭西斯當時的想法,最後直到鐵塔完工,被法蘭西斯拖著半炫燿的參觀後,只能告訴自己這座塔不過是法蘭西斯要跟自己宣告他家的工業程度並不輸給自己的一種手段而已。
鋼鐵交錯的陰影急速的滑過身體隱沒至腳下消失,自閃爍的縫隙中憋見星光已經失去光芒,這是黎明的預告。
其實亞瑟並不怎麼喜歡這座塔,儘管它有著象徵進步的技術,經過計算建造整座塔給地面的重量幾乎等於一個人坐在長椅的重量,外觀也集合了強烈現代感的特色,當然自己無法建出類似的建築並非討厭的原因。
而是如同當年登上塔頂法蘭西斯說的那樣,與巴黎格格不入。
像根心尖上的刺,冰冷、突出、而且孤獨。
當電梯到達頂端第三層瞭望台時,自動門緩慢的滑開,在寂靜無人的三百公尺高空,亞瑟有種如果現在朝外大吼,可以吵醒正在自己家睡的香甜的兩個笨蛋,當然他沒有作這種破壞他紳士形象的衝動。
他沿著電梯牆繞,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原本折起固定在天花板上的梯子已經被拉開放了下來,他沒有猶豫的爬了上去。
『如過艾菲爾鐵塔倒下,巴黎也就倒下了。』記得曾有人這樣說過,而法蘭西斯聽完苦笑說『巴黎倒了,這塔也倒不了。』
起初他認為那只是法蘭西斯那令人匪解的幽默之一,直到1940年的六月。
當高聳的天線閃爍著光告訴亞瑟他已經到達終點,遠離地面三百公尺的高空風勢強勁,但是對存活百年經歷萬變的他當然不成影響,他環顧四周狀況,除了中央佇立的 天線,剩下周圍一圈大約五公尺左右寬的平台,平台邊緣並無任何阻擋防護的圍欄—--畢竟這裡並非閒雜人可隨便參觀到達的地點。
自他爬上來的地點,正前方背對站立在平台邊緣,一身在夜間也可以分變的鮮豔色彩,深藍豔紅的軍裝,隨風飄動閃爍著微弱星光的長發。
「Bonjour,Arthur.」
法蘭西斯轉過身,表情罩著陰影有些冷淡,但那對雙眼投來的視線卻令人覺得彷彿燃燒起來。
「現在還沒天亮,法蘭西斯。」
亞瑟隨口吐槽,試著消除內心冒出的不安感,不論是對法蘭西斯此時冰冷的表現,還是他身上的卓裝跟配備—--兩把騎士劍。
法蘭西斯注意到亞瑟的視線,他熟練的取下一把劍並且抽出,將劍套丟到一旁,光滑的劍身在空中劃出道一閃而逝的光芒。
「這幾天,我想起一些事,想起很多人……其中一些有你,這些事當中,有些讓我明白了很多,也有些,令我困惑。」
「困惑的事,是亞瑟‧柯克蘭你……究竟是誰。」
法蘭西斯又揮了一下劍,眼神朝亞瑟望去,那雙眼中不帶一絲情感,只有無法突破的困惑以及思緒。
亞瑟皺起眉頭,向前走了一些。
「那麼,你明白了些什麼,法蘭西斯。」
法蘭西斯停頓了一兩秒,接著一甩手,將手中的劍鏘地一聲扔到亞瑟腳邊。
「我明白,我們都還欠彼此一場勝負,一個結果。」
他再度抽出腰間剩下的那把劍,他將劍舉直立在臉前。
「之前那次,因為太過唐突的攻擊有失公平,這次,就這樣來決定,誰會受到女神的青睞。」
看著眼前突然的巨變,亞瑟愣著望著眼前的法蘭西斯。
一個結果……是嗎?是啊,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結果啊。
緩慢地,笑聲自嘴傾瀉而出,仰頭大笑,周圍的風彷彿也備牽動起來似的,狂暴了起來。
彎下身一把抓起地上的劍,站直後抬手將劍尖指著眼前的人,裂起嘴笑。
「女神?別笑死人了,法蘭西斯你這傢伙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是從這裡下去,去跟你一樣糜爛荒淫的地獄與撒旦交好吧。」
因亞瑟的話語而皺起眉頭,法蘭西斯揮下手中的劍,注視著指著自己的劍尖,兩人沉默著。
風仍強勁的刮著,兩人卻仍平穩的佇立在平台上,絲毫未動,似乎都在等待開戰前的那一瞬訊號。
漸漸的,西邊的天空盡頭,光線透出雲層散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光芒直接打在劍上,一瞬間奪目的亮光閃過兩人的臉。
腳步向前奔起,銀亮的劍鋒如同日出的光芒劃開天空,金屬相撞的聲響自塔頂炸開,震動著鐵塔高聳的身軀。
一場上不了天堂,下不了地獄,不知道原因卻要有結果的廝殺,被迫開打。
*葛格家的鐵塔在建築的期間真的被罵得很慘,而且就連蓋好後都差點被拆掉,反正有興趣的可以去估狗,至於要怎麼去塔頂,我沒去過,所以如有錯誤請見諒(鞠躬)
*1940年六月是二戰巴黎淪陷。
日出的光芒退去巴黎城朦朧的色彩,身在高處,更能感到搖搖欲墜的危機。
幾公尺不到的空間,繃緊神經落下每一步的地點,恐懼的就是那失足便是數百公尺的落差,粉身碎骨的下場。
劍鋒交錯,閃爍相殺的星火,疾如風的劍勢,衝著只為致命的結果。
太過遙遠卻也太過熟悉的刺激,沸騰著鮮血,燃燒著深處戰爭的因子,蠢蠢欲動。
就像兩人本來就一直持續做的事,及時腦海遺忘了,但身體卻清楚記憶著,相互廝殺的滋味。
騎士的劍講求的是速度,然而每一擊施力著墨不多,法蘭西斯像風如雨的攻擊在亞瑟身上劃開為數不清的傷口,卻影響有限。
而亞瑟揮舞著海上霸氣,一次次準確的出擊,都使法蘭西斯吃力擋下。
過程就如同那數百年前一樣,持久且僵持不下,眼看著太陽自清晨已經朝天頂爬上,雙方你來我往的交鋒卻毫無削弱跡象。
然而天機難測,女神如同女人,善變令人無法深究探索,勝負總是來的毫無預警。
在法蘭西斯勉強接下亞瑟的攻擊時,手中傷痕累累的劍鋒終於應聲斷裂,同時攻擊對劍身造成的衝擊讓劍柄自法蘭西斯手中震落,也使自己腳步失去原有的平衡。
眼見機不可失,亞瑟拉回劍勢準備致命一擊。
突然,亞瑟的腦海閃過的事先前那場夢境,劍鋒貫穿法蘭西斯胸口的畫面,以及自己染滿鮮血的雙手。
攻擊遲疑了,失去了時機,同等失去勝利。
法蘭西斯敏捷找回步伐閃過亞瑟的攻擊,情勢轉變成撲空的朝前方倒去,原本及時踏出支撐的腳,卻因為落點偏移而腳裸扭到,身體仍繼續向前倒去,而眼看平台的邊緣近在腳邊,望著整個巴黎映入眼簾,亞瑟闔上雙眼。
一隻手扯住亞瑟的手臂,將他身體以手為圓心劃出圓弧甩回平台內,當手鬆開後亞瑟整個人無法控制的撞上平台內的地板。
當他迅速自地上撐起身來回望,視線所及,只剩把斷劍以及他的在風中,面對突然的劇變。
一聲法蘭西斯嘶啞的叫喚,將原本平凡的巴黎早晨,應聲撕開。
背對著鐵塔墜落,迎面而來的強風震著鼓膜犯疼,雙眼瞇起欣賞眼前急速放大的自家首都,好歹巴黎也曾經被稱為最接近天堂的城市,即使自己不知是否上的了天堂。
對於剛才的舉動,自嘲著原本可能到死都無法明白的現象,這下真的到死都無法明白。
心究竟在身體的何處,似乎不是在名為大腦的地方。
唯一可以得知的便是,當亞瑟科克蘭與死亡畫上關連時自己便會失去所謂的自主能力,或者說,其實這一切都是那個法蘭西斯所做的選擇。
選擇亞瑟‧科克蘭,而不是法蘭西斯‧波諾弗瓦。
即使身為國家,這樣似乎也無法免於死亡,那麼在這短暫的時間裏,繼續困擾著自己也挺不划算,或許來祈禱,痛苦的瞬間能更加短暫,還是祈求引領自己的使者是個可口迷人的外表才好?
法蘭西斯──
呼嘯而過的風裡,似乎混雜著細微的吶喊,是死前的幻聽嗎?
法蘭西斯──
逐漸清晰的聲音,若這是所謂的人生跑馬燈,也太單調了吧?
縮起下巴跟上半身,始朝下墬落的臉可以一探究竟上方聲音的源頭。
背著光,除了被太陽照的閃亮的一頭金髮外,就是即使相隔數公尺也能清楚看見的白色裝扮。
是天使來了嗎?難道真的上的了天堂了?心中被驚訝所占滿。
法蘭西斯要──撞──上──
耶?
背上突然遭受一記粉碎性的衝擊,整個人撞上艾菲爾鐵塔下方便寬的支柱之一,因為撞擊身體朝側邊彈開在空中翻滾數圈。
一側肩膀以及助骨斷開的劇痛刺激著所有感覺神經,僅依稀感覺到被人抱住的感覺後,便失去意識。
海水或是汗水的苦鹹、乾涸的血腥混雜著燒焦的臭味,蠻恨的阻塞的鼻腔以及大腦。
就像即使已經做好面對死亡的自己,對方仍吃力不棄的背著這副殘破不堪的軀體,往港口走去。
天空罩滿的不知是戰火燒起的濃煙,還是上天仰鬱的心情,只知道如同腳下的這塊土地,逐漸惡化下去。
幾台戰機滑過頭頂,在不遠處的天邊纏鬥,當這場短暫的表演結束後,些許的對墜落的是那個土豆家的飛機趕到竊喜。
然而好事不多,災難連連,墜毀的敵方戰機在地面炸開的衝擊,由後使兩人往前方飛起,然後面向地面的栽入泥土中。
在全身無處不哀疼的狀況,自己放棄掙扎的試著讓泥土悶死自己。
不過對方似乎不領情,身體蠻恨的被翻過,背貼上地面時骨頭似乎又斷了幾節,疼的哀嚎著。
「哥哥我疼死了,你自己逃吧,哥哥我不行了。」
「大笨蛋!」
對方怒吼一聲,有些踉蹌的從地上爬起,雙手抓著自己的手臂,繼續緩慢的朝目標移動。
但是重重的傷上加傷,拖行沒些許距離,兩個人又與大地親密接觸。
「哥哥我走不了的,亞瑟,你自己走吧,沒用的。」
「閉嘴,笨蛋。」
已經撐著最後的意識吼著,對方仍毫無猶豫的繼續重複剛才的掙扎,拖、拉、抬、扯,然後摔倒,再起來。
「亞瑟,夠了…真的夠了…就算你把我帶到別處,哥哥我也不可能撐過路德維希把巴黎攻破,你很清楚的…我們不可能阻止……」
「閉嘴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跪在自己臉上方,雙手瘋狂敲打兩邊的土地,任由地上的碎石劃開皮肉,仍持續嘶啞的大吼,直到嗓子沙啞。
緩緩的,淚珠顆顆的落在臉頰,源頭卻不是自己。
「不會的…之前打的你滿地找牙你不也死撐著…才不會有那種事…」
看著近在眼前的臉即使傷痕累累,卻無損那雙翠綠的閃爍。
「禍害遺萬年…上天才不會希望你這個混蛋到他身邊去…絕對不會…」
斷續的哭喊,嘴上狠毒的話語,卻在心底流過一波暖流,自胸口散開。
「所以閉嘴笨蛋…不准死掉大笨蛋……」
是吧,自己就是太笨了,才會這麼輕易的被打垮,這麼懦弱的逃避,這麼簡單的認命。
這麼愚蠢的一再惹惱你,這麼無奈的遺忘卻有無法控制的愛你。
「撐下去笨蛋…大笨蛋…」
是啊,早就在不知道多遙遠的時代以前,在那書信似乎還無法流通的時代,在那見面都要耗費數日時間的時代,在那個語言還無法完整訴說情感的時代。
在那個仇恨殺戮還沒有汙染的森林裏,在那個只有精靈跟鮮花的草原上,因為那隻金色毛蟲的翡翠魔法,讓我無法自拔的深愛著你。
身體仍是疼痛不堪,眼前仍是那張不滿傷痕的臉龐和那雙含淚的眼眸,然而對方浸滿鮮血的軍服換成了淨白的外袍,背上多了對潔白的翅膀。
躺著的地面換成了冰冷的鋼鐵,原本烏雲密布的天空換成了一片晴朗的白天。
「不准死掉笨蛋…醒來大笨蛋…」
不同的場景,卻重疊的話語,像個訊號,將腦袋深層的某個鎖上的門蠻橫的撬開,許多遺忘的、丟失的、藏匿的或者不禁意收起來的,全部傾洩而出。
是的,不是為何如此,而是本該如此。
望著眼前哭皺的臉,自然的勾起嘴角笑開,使對方驚訝的瞪大眼。
「小亞瑟你那眉毛皺的都快連成一線了,哥哥我可不希望被這麼好笑的天使帶路啊。」
某個巴黎的早晨,在一聲撼動大地的笨蛋努吼聲下,一切回歸正常。
趴在病床旁,頭枕著自己的一隻手臂,另一手握著插著點滴的那人的手,其實那袋只是普通的葡萄糖水,用於給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病患補充生命。
這樣的畫面似乎不久前才見過的樣子,看著眼前的景象忍不住說著。
這是那場高塔上對決後的第二天,亞瑟回想起那一早發生的經過,心中除了不斷重複出現的驚訝外,想不出其他的形容。
那天本來要從塔頂墬落的自己,卻被法蘭西斯拉回,而換成了他掉了下去。
而那之後呢?其實自己也記不太清楚,簡單來說成功的變成了不列顛天使跟著飛了下去。
事實上,自己幾乎只有再喝醉或是某些精靈朋友的幫助下才能成功的變成不列顛天使,不然隨時可以飛上天不造成恐慌嗎?
在差了幾秒的時間追上墬落的法蘭西斯,然而他卻因為撞上鐵塔的下方較寬支架而昏了過去,在自己奮力將他抬到其中一條鐵條上躺著後,馬上打了電話求援,而阿爾非常難得可靠的開了架直升機出現。
這途中,那傢伙似乎有清醒那麼一下。
送達了醫院,動了長達七個小時的手術,確定法蘭西斯還是不受天堂或是地獄的歡迎,完好的被留了下來,附帶身體左邊肩胛骨的粉碎性骨折以及為數不少的骨頭撞出裂口。
那麼現在呢?只有等他清醒了吧。
不過心裏卻有股不安感,即使似乎有那麼一瞬間,法蘭西斯似乎有恢復的跡象,但是可能又像剛才阿爾說的,那樣的傷害衝擊下,不會又忘光了嗎?
如果又忘了,要怎麼辦?
是任由這一切重複上演,還是讓自己認命的也將他給遺忘?
不自覺地,腦海浮現不久前跟王耀一起到法國玩的女孩憤怒的表情,她激動的喊著。
「要喚起記憶當然要用非常大的感情才行啊!」
感情…我對法蘭西斯的感情…夠大嗎?
記得似乎在很早之前,早到兩個人都還不懂傷痛的滋味之前,曾經有次法蘭西斯在與自己的打鬧之中,假裝受重擊而倒地不起。
而當下的自己當然無法清楚發現被騙的事實,則是真的受到了驚嚇,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叫喚著他的名字。
之後呢?是怎麼讓法蘭西斯醒的……好像,是那個魔法吧…
緩緩握緊插著點滴的那隻手,然後放開,慢慢的移動身體坐到病床旁。
「醒來吧,法蘭西斯,我命令你醒來……」
像唸著咒語般輕聲的呢囔著,然後傾身向前,慢慢的吻上法蘭西斯。
如同那個時候一樣,是個很單純的吻,使有雙唇輕輕貼上,然後等待著名為奇蹟的魔法,來破解詛咒。
而接下來發生的,究竟真的是奇蹟,還是又是場騙局,這些都不再重要,看著眼前法蘭西斯緩緩張開眼睛注視著自己許久,然後溫柔的笑起。
「小亞瑟吻了哥哥是要負責的哦。」
不正經的笑容、不正經的語氣,還有不正經的自動的摸上自己的大腿,如果是之前,自己應該毫不猶豫的揮出拳頭。
但是現在自己的選擇,是再次傾身吞掉了那不正經的輕笑。
「……笨蛋,要負責的是你才對。」
「哦?哥哥我真是太遲鈍了。」
不清楚是剛才的吻,還是法蘭西斯在自己身上游移的手,自己的氣息開始失序。
趴伏到對方身上,彷彿飢餓已久似的,索求著任何的親吻跟撫摸。
對方溫柔的退下自己的外衣以及長褲,體溫卻相反的持續上升,當法蘭西斯手握上自己的命根時,理智開始瓦解。
或許是怕造成傷處負擔,還是怕許久未經床事自己的身體,法蘭西斯的動作緩慢的進行。
然而身體每一處的渴求都已破表,不自覺的用臀部摩擦著法蘭西斯的命根,直到他的褲子也撐起帳篷才停下動作去幫他退下褲子並抓住他的命根。
「小、小亞瑟不能這麼急啊,你會受傷的。」
法蘭西斯慌張的扶著自己的腰,阻止自己直接做下去。
「法蘭西斯你不是說我們還欠一個結果嗎?那麼我們就在你這座塔上解決吧。」
說完便使臀部下壓,感受著法蘭西斯貫穿自己的熱度摧毀最後一點的理智以及全身肌肉因為疼痛與快感刺激的顫抖,等待些許的適應後撐著自己的身體在法蘭西斯身上起伏。
「小、小亞瑟你真是……嗯太亂來了……」
法蘭西斯也扶著自己的腰使力由下挺入自己的體內。
「哈、啊、啊…」
呻吟無法控自的自口中傳出,將自己平常矜持的形象拋到九霄雲外,任由自己身體每一顆細胞都接受著身下衝擊而來的快感。
「哀呀哥哥我說…如果醫生或護士進來可怎麼辦…小亞瑟啊…」
「啊、管、管他哈、去、去死啊、哈阿…」
夾帶著呻吟的回答,使眼前的法蘭西斯又不正經的笑起,看在眼裡不禁皺起眉頭,傾身吞掉那太過熟悉的礙眼笑容。
然而當雙唇分離時,對方的臉還是充滿笑意,令自己忍不住嘖了一聲。
「Je t'aime,Arthur.」
法蘭西斯開口,用他那黏糊糊的語言,那充滿色氣的嗓音,說那老套不變的台詞。
卻有種彷彿是很久以前,令人懷念的感覺。
兩人再次吻著、擁抱、感受和交換彼此的體溫,以及愛。
法蘭西斯,你的心在哪?
哥哥我的心,在那個充滿魔法的森林裏,在那個飛舞著妖精的草原上,在一隻金色毛蟲變成的蝴蝶翅膀的兩顆翡翠花紋上。
那到底是在哪裡?
在哥哥滿滿的愛裡囉。
那哪裡有你的愛?
Je t'aime.
...me,too.
END